“走了。”許問峰長松口氣，他唯恐紅發難殺了恒毅。

紅殺過很多人，很多是垂涎他一身法器的人，那些人無一例外都死的很快，很幹脆。為財死，為財亡。

還有很多無事生非的人，紅不是善類。

許問峰比誰都清楚，尤其對於各種心懷不軌之徒，紅從沒有多餘的話。

“看來紅知道你是好人，沒跟你計較。恒毅你怎麽能對紅說那種話！女人多的是，你竟敢對她對心思？”許問峰一陣慶幸，紅不是善類，但也不是魔鬼，跟隨紅游歷期間許問峰早就發現紅對許多尋常人反而態度親和，有話可說，尤其是生活不容易的普通人，反而對神門的人沒什麽理會的興趣。

許問峰曾經見過紅願意費力的救失足的采藥人，更見過紅如殺這些傭兵一樣，對那些出言不遜的神門中人一個字都沒有的幹脆擊殺。

許問峰的價值觀原本也來自紅。

“她是在說謊。”恒毅仍然堅信不疑自己清晰的感覺。

“別傻了！紅不是你該有想法的女人。”

“我不是……我有白潔。”恒毅覺得那種感覺就是陳自在說過的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可是他覺得那不對，他已經有白潔，他只是想看到紅，想把憋在心裏的強烈感受說出口，並沒有奢求或者幻想別的事情。就是那麽簡單，他也不會有那種念頭，因為他已經有湖白潔。

許問峰沒在多說，他相信恒毅不可能不明白跟紅的差距。“紅既然沒殺恒毅，可能是認可他的為人，也因為我。回頭我再找合適機會求她，成功的機會很大。”

陳自在拿捏不準紅的為人態度，但認可許問峰的判斷，剛才她真替恒毅捏把汗，好在紅沒有計較。

除了是因為許問峰這個理由，她想不到別的，因為她對紅的喜惡一無所知。

“事到如今也只能指望你。”陳自在很不甘心，但別無他法。

除了許問峰，沒有別人能說動紅救恒毅。

看恒毅完全沒有擔心自己生死的覺悟，陳自在又好笑，又好氣！

這簡直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星源真不在身上？”許問峰見恒毅自顧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不久時空之門就會開啟，他們該準備回去。

“快到這裏的時候我把儲物道符丟進海裏了，道符上有印記，很容易找到。”陳自在說罷看了眼恒毅，知道他還在想著紅的事情，不由情緒低落，比起讓她不快的黑月，恒毅對紅的那種目光簡直讓她有一萬個殺了他的憤怒理由！

可那種憤怒，又在那種目光中連發作的力氣都缺乏。

有很多事情都可以爭，譬如湖白潔，她可以輕易讓湖白潔離開恒毅；可有些事情卻讓人連爭的力氣都缺乏，就是一個人為另一個人癡迷的情。

盡管恒毅跟紅不存在可能，可那種癡迷不會因此消失，會成為一根刺，偏偏沒有拔出來的辦法。

“我去取星源。”陳自在說罷轉身飛走，一頭紮進海裏。

許問峰拍了把恒毅肩頭。“別再想，絕對別招惹紅，她很可怕！”

恒毅沒有答應，他無法保證，他沒有多的想法，可是他覺得下一次如果見面，他還會有這樣的感覺，還會有把真實感受想法說出來的沖動。

兩個人等了片刻，陳自在回來了，一聲招呼，三人一起飛離孤島，趕往南雙島上。

歷練終於結束，這次的歷練進度非常迅快。

通常歷練的期限是一個月，因為大多數初期調查統合暗影族分布的資料需要五天，制定展開一次又一次的戰鬥過程需要十到十五天，回收法器，掃蕩剩餘的暗影族，反覆搜查確認暗影族被滅絕又要三五天。但他們因為意外特殊的決戰方式導致周期大為縮短，至今為止歷練也才十天。

南雙島上空彩色的時空之門開啟時，等待已久的歷練者們都帶著收獲功績的欣喜，一隊隊的分批飛沖進去。

穿過彩色的時空通道盡頭的白光，歷練者們回到了巔峰派的兩極殿廣場。

廣場上，徐霸王，兩極殿長老，八象山象主，都在殿前的一張長桌後坐著。

回到兩極殿廣場的歷練者們依次把借用的法器交還，帶回來的歷練者屍體擺放一旁，交還罷法器的歷練者們的隊長都在大殿靜立，隊員們飛懸在大殿周圍。

恒毅上交了法器，正要跟飛出兩極殿，被陳自在叫住。“我們隊伍每個人的功績都很出眾，要留在廣場。”

恒毅，湖白潔，海雲天，海珊四個人就立身陳自在身後，站著等待歷練結束後的表彰大會開始。

周圍許多人都在談論自己和隊伍的功績，談論著憑借功績會得到什麽程度的功績位階，每個人都很高興。

湖白潔，海雲天和海珊的平靜成了異樣，因為他們都做好了共同赴死的心理準備。

徐霸王見人都站著，爽朗的高聲道“都是對人類文明有貢獻的人了，歷練戰鬥辛苦兇險，全都坐著休息。”

廣場上的歷練全都盤膝而坐，虛空懸浮著，這時候人都已經回來。

負責記錄的功績堂的巔峰派弟子一人一排從東往西的走過一個個隊長面前，通過團隊歷練珠、個人歷練珠的信息記錄功績。

一個男弟子經過陳自在面前時，熟練的接過他們的歷練珠和團隊歷練珠，掃了眼正準備記錄，突然楞住，難以置信的又看了眼團隊歷練珠裏的功績值，不相信的搖了搖，又看，疑惑的又看個人功績值，看到恒毅的歷練珠時，又難以置信的搖了搖。

最後，困惑的楞著，半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人群前列信步巡走的徐天豐發現那個弟子的異樣，飛近過來責問道“怎麽回事？”

“回副掌門人，這兩顆歷練珠出問題了。”那男弟子困惑的回答，從沒有聽說這樣的事情。

徐天豐眉頭一皺，臉色一沈，呵斥道“胡說八道！歷練珠豈能出問題？”

“真的，副掌門人你看——”那男弟子忙把團隊裏連珠和恒毅的個人歷練珠遞上去。

徐天豐看見，一怔，難以置信的盯了半響，又望了眼微微擡臉、神情倨傲的陳自在，平定了情緒，故作平淡的道“胡鬧，歷練珠不會有問題，大驚小怪沒見識。”

那男弟子聽了忙抱拳認錯，忙不疊的記錄下來數據，卻猶自一臉驚疑之態，完全無法相信會有如此恐怖的功績值……

巔峰派人手充分，沒多久歷練珠的信息都已經統計完畢，交到徐霸王和一眾長老手裏。

看到統計數據的長老們議論一陣，滿臉喜色。

徐天豐拿著統計數據，含笑高聲宣讀。

“這一次的歷練有很多表現出眾的人，最值得欣喜的是——你們之中有兩個隊伍打破了以十八歲內歷練者為主的團隊和個人記錄！不但刷新了記錄，還創造了兩座不可思議的記錄高峰！創造最新最高記錄的是許問峰帶領的隊伍——他們創造了不可思議的三百零四萬六千的團隊功績！許問峰創造了二百三十一萬的不可思議的個人新紀錄！”

參與歷練的人都知道許問峰那驚人一擊的可怕，但仍然沒人能想到造就的功績竟然高到這種難以置信的程度！

嘩然驚呼聲中，掌聲陣陣。

徐天豐滿面喜色，徐霸王神情驕傲，充滿讚許的目光在許問峰臉上停留片刻，又移到陳自在身上。

徐天豐繼續道“創造第二座記錄高峰的是陳自在帶領的隊伍，他們的團隊同樣創造了不可思議的二百零八萬八千一百一十一的功績！陳自在的隊員恒毅以一百五十萬零六千的數值創造了僅次於許問峰的個人功績記錄高峰！”

許問峰不可思議的個人功績讓歷練者們震驚的難以置信，但恒毅的個人功績更讓他們不可思議！

許問峰那驚人一擊帶來這樣的記錄，讓人一時難以置信，再想又覺得理所當然，而恒毅呢？憑著那種驚人的殺敵速度竟然也創造出如此恐怖的記錄？

在今天之前，過去神門十八歲以內天才為主的歷練隊伍的最高記錄是七十九萬！其中有六十萬還是憑借幸運的擊殺兩個智慧變異體帶來！

那種高，讓人驚羨之餘，還是感嘆創造記錄的人驚人的運氣。

而恒毅的功績之高，除了讓人驚嘆他那不可思議的殺敵實力外，根本沒有多少幸運的成份。

嘩然和陣陣掌聲中，徐霸王讚許的目光落在恒毅身上，又回到陳自在臉上。分明是稱讚陳自在用人的眼光，更是肯定團隊第二歷練功績的豪言壯語他辦到了的事實。

接下來被徐天豐稱讚的是原本被視為必定得到歷練團隊功績第二的隊伍，這個隊伍的人恒毅素未謀面，是一支由巔峰派十八歲內五個地尊三層頂尖天才組成，他們的隊伍沒有遇襲，本在南面，也沒有跟隨徐大公子，投入決戰很早，每個人的個人功績都跟四女神差不多，成為團隊第三高的功績。

但這隊人根本不覺得振奮榮幸，反而覺得失敗。

因為他們本來是每個人都認為必定奪得第二的隊伍。

黑月如所有人意料的那樣，得到特別的表彰和肯定。

但歷練者們都覺得她只是運氣好，只是羨慕，並不如何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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